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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1章 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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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誠在外巡視河工尚且知道了衛謙遇刺的消息, 衛崇榮坐擁天下坐守渝京,就更沒理由不知道了。

比起對衛謙衛誠不是那麽放心的皇後殿下,皇帝陛下的態度要從容許多,仿佛他的兒子們只是像小時候那樣打了一架,用不了多久就會自己和好了。

君華仔仔細細反反覆覆打量著衛崇榮的臉色, 終於確信他是真的不緊張, 不由好奇道:“榮哥哥,你真不擔心?這回可是刺客都出來了,不再是小孩子的兒戲了。”

泰安八年的往事歷歷在目, 僅是聽聞而沒親歷孝儀太子遇刺事件的君華至今想起來都是心有餘悸。

如果衛萱沒有死, 如今坐在皇位上的人毫無疑問就會是他,衛崇榮大概還是秦王世子,他自然就是世子內君了。

但是衛蘭精心策劃了那次刺殺, 整個大衍皇朝的歷史就此被改變了。

君華不相信衛誠會像衛蘭那般心狠手辣不擇手段, 他對自己教出來的兒子很有信心。

衛謙衛誠從小親密無間,哪怕衛謙早早封了太孫定了名分, 兩人也是一路良性競爭長大的。

衛謙天分絕佳, 無論習文還是學武, 速度都非常快。衛崇榮給衛謙選過幾次伴讀, 都是剛開始能跟上他的進度,時間長了就不行了, 都會被他甩得遠遠的。

幾次更換下來, 衛謙的伴讀全是比他大了好幾歲的, 同齡人早被淘汰地差不多了。

只有衛誠, 他與衛謙是雙生子,不僅長相一模一樣,讓人難以分辨,天賦也是不相上下,無論學什麽都能穩穩跟上衛謙的腳步。

只是不管衛誠如何逼近,衛謙都能游刃有餘地應對自己的功課,從來不曾被他超越。

衛崇榮對兒子們相互促進的競爭關系表示滿意,都說玉不琢不成器,衛謙再是聰明過人,沒有衛誠在身後給他施加壓力,他也難以不斷進益。

有人曾經擔心,衛謙衛誠原就長得很像,不熟悉他們的人根本分不清誰是誰。兩人的個人能力也都很強,若是衛誠生出不臣之心,這可比尋常的兄弟之爭覆雜多了。

衛崇榮從來不把這樣的話放在心上,他的兒子他有信心,衛謙衛誠爭不起來。

如今可好,衛謙微服出行遭遇刺客,雖然沒有任何證據表明此事是衛誠指使的,可只要是知道這件事的人,就很難不這樣想。

畢竟衛誠距離儲君的位置太近了,幾乎就是一步之遙,不是他總不能是君謹,人家還是小娃娃,現在也不姓衛了,和皇位基本可以說是無緣了。

君華倒是信任衛誠,覺得他不會幹出這樣的傻事,可他怕衛謙會多想,而衛謙一旦多想了,就算衛誠這回沒有動手,下次也就不好說了。

對於天家的兄弟來說,信任從來都是最難得的,若要破壞,卻是輕而易舉。

瞧著君華明顯憂慮的神色,衛崇榮氣定神閑地道:“皇後,你就這麽信不過團團圓圓?”

君華搖搖頭,無奈道:“我生的兒子我當然信得過,可我信不過他們身邊的人。”隨著皇子們日漸長成,那些圍繞在他們身邊的人,心也會跟著變大,君華最擔心的恰恰就是這些人。

衛誠本質上是個慕強的人,如果衛謙身為太子卻處處不如他,君華相信他幹得出取兄長而代之的事,可是衛謙雖說沒能碾壓衛誠,但無論哪方面,他比起衛誠都是稍占上風的。

君華壓根兒不信在這樣的情況下,衛誠會有不臣之心,但是衛誠身邊的人呢,他卻是沒有把握的。

“既然相信團團圓圓,就要信他們的禦下之策。”衛崇榮說著招招手,招呼君華坐到自己身旁,“兒子們的事你少操心,他們哪個心眼都比你多,你算不過他們的。”

君華不高興地撇撇嘴:“說得好像你就能算得過他們似的。”不過是五十步笑一百步罷了。

明明他和衛崇榮都是直腸子,凡事喜歡直來直去,偏偏三個兒子都是生了一顆七竅玲瓏心,心思彎彎繞繞,琢磨他們的心事簡直是要人命,還是諾兒最可愛,有事從不瞞著他們。

衛崇榮滿不在乎地笑笑,霸氣道:“算不過又如何,打得過鎮得住就行。”在絕對強大的實力面前,所有的算計都是多餘和沒有意義的。

君華楞了楞,竟然無從反駁。只是他雖然承認衛崇榮的話是對的,可心裏的擔憂也不會因此有所減少:“這次的事件可能還是誤會,可要是處理不好,下次就不是了。”

君華見過的同室操戈並不少,落到親生兒子頭上,著實是接受無能。

衛崇榮伸手搭上君華的肩膀,輕輕拍了拍,沈聲道:“你都能想到的,團團圓圓還能想不到?只有他們有心,再大的誤會也能化解。可要是他們無意,兄弟鬩墻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你就不能管管?”手心手背都是肉,君華快要糾結死了。

“管是當然要管了,讓皇後這樣擔心,兩個臭小子都該罰。”衛崇榮故作嚴肅,神情正經到了極點,可他隨即又道:“我管得了一時,管不了一世。團團圓圓之間的問題,只能他們自己解決。我們若是管多了,說不定會適得其反。他們都是聰明的孩子,知道怎樣做才是最好的選擇。”

君華想起衛謙衛誠小時候吵架,誰也不肯理誰,他參進去說和,效果沒起到多少不說,等兩個小鬼和好了,還都埋怨他偏心,的確是管了不如不管,衛崇榮的話很有道理。

見君華轉過彎來,不再憂心忡忡,衛崇榮有了新想法:“過兩日我們往甘泉宮走一趟,在那邊住兩天散散心。”

君華馬上猜到了衛崇榮的心思:“你想父皇了?”比起家裏幾個禿小子,衛崇榮和衛昭的父子關系才是天家罕見的純粹,不過這與衛崇榮身世特殊又是衛昭的獨生子還是很有關系的。

衛崇榮毫不遲疑地點點頭:“爹爹年紀大了,身體也不是很好,我該多承歡膝下盡孝才是。”可惜衛昭退位後不愛住在宮裏,給衛崇榮盡孝的機會不夠多。

君華對去甘泉宮沒意見,那裏景色優美,視野開闊,待著就讓人舒心,只是有件事讓他放心不下:“團團圓圓都不在京裏,我們若是去了甘泉宮,朝上的事情誰來管?”

“謹兒不是還在宮裏,他已經行過元服禮了,監幾天國不是問題。”衛崇榮秉持兒子生來就得幫他幹活的原則,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奴役了小兒子,“我們帶上諾兒去,爹爹見了肯定高興。”

見衛崇榮意已決,君華也沒反對,君謹監國不過是個名義,其實朝上的事情都不用他管,各部官員自會例行其事,急件要件自會快馬送到甘泉宮,由衛崇榮定奪。

但是君華想到了另一件事,那也是樁狗血往事:“三哥家那個女兒,榮哥哥打算如何處理?”

君華說不好衛謙是個什麽體質,出門游山玩水,無意間救了名女子,原以為就是普通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誰知卻是自家人,也是巧合到了不像話。

阿蜜的長相太出眾了,田嬤嬤又信誓旦旦說她長得像雲夢公主,還像前湘王妃岳氏,衛謙不敢掉以輕心,就讓虢國公世子孫意回京來調查了。

孫意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阿蜜還真是湘王衛茂的女兒。

說起來,衛茂與岳氏也是共患難過來的,兩人一起被圈禁過三年,就算以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感情說不上特別深刻,經過這番磨難,多少也該生出些情愫了。

然而事有不巧,岳氏娘家涉及到了孝儀太子遇刺案,不是主謀也是幫兇,衛茂原諒不了岳家人,解禁出來就休了妻。

誰知岳氏回家不久就發現自己有了身孕,按照正常操作,他們家可以立即上報宗正寺,就算衛茂還是不改休妻的主意,孩子總是可以上玉牒的。

不曾想岳家人腦子抽風,他們竟然不報,岳氏不知如何想的,竟也同意了。

阿蜜生下來就被抱了出去,岳氏一直以為女兒會被安頓地衣食無憂,誰知岳家人的報覆心太強,他們惹不起衛茂,就欺負他女兒,於是阿蜜去了劉家。

了解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孫意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岳家人的不正常程度超出了他的理解範疇,難怪明明對自己沒好處,他們家還是卷進了孝儀太子遇刺案。

要知道,沒有岳家人的參與,衛茂未必就會被陷害。孝儀太子不在了,仁宗皇帝不喜衛蘭,衛茂是有機會繼承大統的,可惜這一切都被岳家給毀了。

這也是岳氏本人無辜,衛茂也要堅持休妻的原因,他覺得自己已經仁至義盡了。

不管阿蜜誰生的,她是衛茂唯一的女兒,孫意哪裏敢拿主意,立刻進宮面君。

衛崇榮聞訊也很無語,急忙派人去找衛茂了,孫意得不到回應,只好暫時留在了渝京,心中對顧陌十分羨慕。

“我能怎麽著?三哥就這麽個女兒,總不能扔在外頭不管。”說起阿蜜,衛崇榮就想到了孫意,“馬上給孫意傳話,叫他馬上出發,盡快追上團團。”

君華不解地問道:“你有話對團團說?”不是更應該對圓圓說嗎。

“讓他帶著阿蜜好好玩,畢竟是自家妹子,長得還像大姐姐,親娘是誰並不要緊。”衛崇榮的言下之意就是,衛茂認不認女兒無所謂,這個侄女他認了。

君華覺得這樣的安排挺好,阿蜜一個民間長大的姑娘,驟然把人接進宮來,她人生地不熟的,還要學無數規矩,搞不好會崩潰的,不如跟著衛謙四處走走,日後回京也容易適應些。

聽說林芝竟然回來了,衛誠先是楞了楞,臉色隨即變得很難看。

知道林芝去了雲縣最開始他還幻想過,也許林芝是被人收買了,又或者他本來就是別人的人,可現在衛誠明白了,他想多了。

林芝不是誰派來的,他也沒有被誰收買,他從頭到尾都是自己的人。

只是這種喜歡自作主張的自己人,衛誠一點也不想要,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他寧願林芝凍死在阿爾斯蘭嶺。

“殿下……”看著衛誠變幻莫測的臉色,顧雪頌低低喚了一聲,語氣略顯擔憂。

衛誠怒極反笑:“不用這麽小心翼翼,我還沒有那麽脆弱。”既然是自己看走了眼,後果就該自己承擔,他無話可說。

顧雪頌咬了咬唇,輕聲問道:“殿下要見林芝麽?”林芝竟然會回來,他也是沒有想到的。

“當然要見。”衛誠咬牙切齒道:“我倒想要問問他,還有什麽臉回來見我?”他自認為很對得起林芝了,救了他的命不說,還給了他施展抱負的機會,可他就是這樣恩將仇報對他的……

顧雪頌沒有再開口,只是默默心驚。從他認識衛誠以來,他的表現都是又成熟又穩重的,與他的實際年齡有些不相符。可是今天,衛誠的情緒明顯有點失控,可見這件事對他的打擊真的很大。

顧雪頌想象中的火爆場面並沒有出現,衛誠出現在林芝面前時,已經恢覆了一貫的冷靜。

更讓顧雪頌沒有想到的是,林芝的表情竟然比衛誠還要冷,他似乎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境遇。

“你去過雲縣了?”衛誠開門見山,半句廢話都不多說。

林芝點點頭,坦然承認了自己的去向,他已經不打算再瞞著衛誠什麽了。

“你去做什麽?”衛誠當然知道林芝去雲縣做了什麽,可他還是想聽到他的親口回答。

而林芝也沒讓衛誠失望,他老實回答道:“安排刺客,行刺太子。”

“呵!”衛誠氣得笑了,笑中盡是譏諷之意,“你當我哥是什麽人?隨便兩個二流刺客就能要了他的命?”

衛誠這話說得有些不客觀,林芝派去刺殺衛謙的兩名刺客絕對算是江湖上的頂尖人物了。只是太子殿下的武功深不可測,他們低估了對手的實力,失敗也在情理之中。

林芝還是面無表情,平靜道:“成功與否並不重要,成了固然是好,不成也無大礙。”

“你倒是打得一把好算盤!”衛誠的語氣十分古怪,“你是不是以為行刺成功了父皇就會像仁宗皇帝那樣,雖然無可奈何,可還是不得不把皇位傳給我?”

“比起昭陽王,自然是臨江王你更合適。”林芝言之鑿鑿,很有信心的樣子。

衛誠氣極,隨手砸了身旁的落地花瓶,低吼道:“你當我父皇是白癡嗎?他就查不出來是你下的手?”

飛濺的花瓶碎片四散開來,就連顧雪頌都忍不住躲了下,林芝卻是跪在原地一動不動,臉上被劃了道長長的口子也視若不見:“陛下英明神武,定會查明此事與殿下無關。”

“你對我父皇倒是了解得很?”衛誠越說越氣,他對林芝的了解太不夠了。

林芝沒有接衛誠的話,繼續道:“昭陽王年幼,又改了母姓,只要太子殿下不在了,只要殿下確實沒有弒兄,儲君之位就是你的,陛下不會拿帝國的未來開玩笑。”

衛誠頓住了,他猛然意識到,林芝這話沒有說錯,假如那兩個刺客真的得手了,後續極有可能會是這樣,只可惜……

衛謙不是衛萱,用刺客對付他,無論什麽時候,都是絕對沒有勝算的。

“林芝,你的算計的確不錯,可你失敗了。”想到林芝那句“不成也無大礙”,衛誠就氣得想砍人。

林芝搖搖頭,面無表情道:“屬下沒有失敗。”孝儀太子殷鑒在前,就算衛謙身手過人,身邊的侍衛也是高手雲集,會讓刺客殺到面前多半是他欲擒故縱了,不然只怕都近不了他的身。

他之所以派人行刺太子,目的絕不在於抱著“夢想總是要有的,萬一就成功了”的想法,而是他是衛誠的人,他行刺太子就等於衛誠行刺太子,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你沒有失敗?你沒有失敗!”衛誠轉過身,突然抽出了顧雪頌的劍,劍尖抵上了林芝的胸口,“可你讓我失敗地一塌糊塗!”

林芝胸前有隱約的血跡暈開,可他臉上還是沒有多餘的表情,只是臉色變得更蒼白了些:“殿下不會失敗,太子殿下擁有的,你早晚也會擁有。”

衛誠快要瘋了,誰說衛謙有的他想要了,他就想要他哥好好的。衛誠很想一劍直接刺下去,可林芝要是現在死了,他就永遠也解釋不清了,所以他氣得扔掉了劍。

因為衛誠的劍只是刺進去一點,林芝的傷勢並不算重,他唇角微挑,勾起一絲淺笑:“若是殺了屬下能讓殿下的心情好一點,就請殿下動手,屬下死而無憾。”

“誰要你無憾了?我要我哥親手發落你。”可就是這樣,衛謙一定就會信他嗎,衛誠沒有把握。

剎那間,衛誠明白林芝為何說自己不會失敗了。有些刺只要刺進去,可能永遠也拔不出來。而他做的事,就是插下這根刺,也許插得不深,可它就在那裏,誰也無法忽視。

“是不是我們衛家挖了你林家的祖墳,所以你來報仇了?”林芝說的冠冕堂皇,可衛誠想的卻跟他完全不一樣。

終於,林芝無懈可擊的完美表情出現了一絲裂縫,雖然轉瞬即逝,可衛誠和顧雪頌都看到了。

“殿下,你若真的從來沒有想過,你從小就不該是這樣的態度。”明君賢臣兄弟齊心當然是佳話,可什麽都不比哥哥差的雙生弟弟,林芝根本不信衛誠對皇位毫無期待。

衛誠不想再跟林芝多說,因為他們根本說不通,他讓顧雪頌把林芝帶下去嚴加看守,不能讓他活得太舒服,也不能讓他死了,他要帶他回京先向父皇請罪。

衛誠詢問林芝的時候,顧雪頌一句話也沒有說,他被兩個人暗藏的機鋒搞得腦門子疼。

可帶林芝下去之前,顧雪頌低聲道:“你憑什麽以為你想給的就是殿下想要的?”

“他是最好的,他也應該得到最好的。”林芝還是沒有什麽表情,目光卻變得溫和了些。

顧雪頌無語,又問道:“太子殿下不好麽?”衛誠會的衛謙都會,甚至比他更好。

“可我遇到的人不是太子殿下。”在林芝看來,衛誠是配得上儲君之位的,也只有儲君之位配得上他,他不能忍受衛誠日後不能登上最高的寶座。

顧雪頌長出口氣,感覺自己和林芝溝通不能,也就放棄了這樣的想法。

等顧雪頌安頓好了林芝,衛誠還在惶恐不安,他覺得林芝的計劃幾乎就要成功了。

他到底要怎麽做,才能讓父皇和皇兄相信,他真的沒有覬覦過儲君的位置。

在雲縣棄車登船後,衛謙一行人的氣壓就變得比較低,連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的阿蜜,也感覺到了不對勁。

不過阿蜜不是多事的性子,她以為自己跟了衛謙是當侍女的,可一路上沒人讓她幹活,做針線的時間稍微長點,青竹青菊還會攔著,勸她四處看看,搞得她十分不安。

上船後青竹青菊似乎有些忙,盯著阿蜜沒有那麽緊了,她感覺很開心很自在,專心做起了小衣裳。

阮檬原以為,衛謙沮喪兩天也就是了,他本不是多愁善感的性子。

可不知是低估了衛誠在衛謙心目中的分量,還是孕夫的情緒不能用常理解釋,上船好幾天了,衛謙也不暈船了,精神還是不是很好,做什麽事都提不起興致的樣子。

阮檬想了又想,覺得兩個人都明白又故意不把話說明白太累了,就幹脆在衛謙面前挑明了:“團團,你若真的相信圓圓,就不該再悶悶不樂了。”

誰知衛謙卻道:“我自然是相信衛圓圓的,可是我怕他怕我會不信他。”衛謙這話說得十分繞口,阮檬也是細想了下,才明白了其中的含義,心裏頓時不是滋味起來。

敢情他擔心了這麽幾天,原來方向都是錯的,他對衛誠的感情突然就變得有點覆雜了。

見阮檬不說話,衛謙又道:“我尚且有這樣的顧慮,衛圓圓會不會也有?可我們不是小孩子了,也很久沒像小時候那樣什麽話都會說清楚不讓對方擔心和誤會了,我真的……”

阮檬打斷了衛謙的話,提議道:“要不你們約個機會再打一架?”

衛謙聞言拼命搖頭:“不行,現在不行。衛圓圓的武功就比我差一點兒,這個時候動手,我的不敗記錄就要作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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